黑客松

文艺黑客松#03合作松 合作社经验分享:台湾主妇联盟

2016年12月11-12日,中国美术学院跨媒体艺术学院网络社会研究所举办了为期两天的第三回“中国文艺黑客松”活动,本次文艺黑客松将聚焦“平台合作主义”议题,以“沪托邦合作松 Hutopia Coopathon”之名,邀请来自韩国、中国北京、香港、台湾、成都的合作社实践者前来相聚。

-- [ 经验分享 之一 ] --
《台湾主妇联盟生活消费合作社》

从环保妈妈开始的生活者运动

1993年环境公安事件、镉米事件及农药残留等问题层出不穷,中国台湾主妇联盟环境保护基金会(1989年成立)“消费者品质委员会”(1991年组成)的一群环保妈妈,开始认真思考生活的另一种选择。为了寻找安全的食物,她们寻寻觅觅、跑遍台湾,找寻新鲜、无农药的米。当时,她们没有能力负担送检的费用,只能一本一本地查人家的帐册,看有没有使用农药。后来,她们集合了一百多个家庭,以“共同购买”方式直接向农友订购米和葡萄,也让农友可以无后顾之忧稳定生产安心的食物。

随着越来越多人参与,2001年,秉持着公益与非营利原则,由1,799名社员集资的“绿主张公司”转型为“台湾主妇联盟生活消费合作社”。至今有近5万个家庭加入,从环境守护到“共同购买”,从消费力的集结到社会力的展现,我们透过“环保、健康、安全”的生活必需品,实践绿色生活,支持地球永续。(主妇联盟网站:www.hucc-coop.tw

分享者:陈来红

现任:中国台湾桃园市爱镇协会 顾问、桃园市大溪区体育会 理事长,民报专栏作家《台湾要幸福》

曾任:中国台湾主妇联盟生活消费合作社 顾问(2005~2015)、台湾女艺协会理事长(2007-2012~转顾问)、行政院体委会性平小组 委员(2007~~2012)、台湾主妇联盟生活消费合作社创社理事主席(2001-2004)、台北县妇女权益促进委员会 委员(1998-2006)、台北县书香推广协会创会总干事(1996-1998)、主妇联盟环境保护基金会董事长(1991)、主妇联盟环境保护基金会创会秘书长(1989)、袋鼠妈妈读书会创办人(1985-1995)

时间:2016年12月11日上午

大家好,今天很开心来到这里和大家分享。关于合作主义,158年前,欧文(罗伯特·欧文)的“合作新村”做到他86岁过世的时候,其实是失败的。法国的戈登在100多年前做成功了,但当时法国政府把它封锁了,一百年後又把它开放变成博物馆(编注:当时机器制造商、企业家、政治家和慈善家戈登Jean-BaptisteAndré Godin, 1817~1888在法国吉斯建设了一个“工人之家”,至1968年持续运营了长达100多年,成为拥有良好工作条件、提供服务与教育高福利、追求男女平等、集合居住的乌托邦社会象征。1888年戈登逝世后,工人之家由董事会管理,在1960年代依然是重要的居住单元,直到1968年和LeCreuset厂合并才宣告落幕。1991年成为法国的国家古迹,2001年被录入世界文化遗产,今天的工人之家亦是法国国家乌托邦博物馆,其中依然保有少量居民。)今天看到首尔做的iCOOP,真的是非常感动,乌托邦主义者其实是前赴后继一直在行动。

吉斯工人之家历史全貌,图片来源于网络

吉斯工人之家今日的修复与展示成果,图片来源于网络

今天的分享由于时间关系,54页PPT没有办法一一说过来,所以我们现在先以阅读的方式把它快速看一遍,大家把想听我仔细解释的页码记下来,一会儿提出来,我挑重点和大家介绍。

  

(PPT前三页见上图,完成版见文末)

提问:第5页。

陈来红:我觉得要做社会运动,要先了解我们到底要改变什么、改善什么。主妇联盟从基金会的环境保护运动以来,发现食品安全已经威胁到我们的生活,所以要改善它。第一个问题是东西的品质是什么,第二个是这个生产过程中间有没有剥削。1888年,英国合作社的妇女们把全国的妇女都组织起来,连接了很多有愿意加入合作社的妇女,以至于这些妇女继续自发组成各地的分会。这些妇女们的共同主张是:不要买廉价的东西,因为廉价的东西背后一定存在剥削。所以其实任何国家的妇女运动都是中产阶级的妇女在进行,大家应该自觉应该改善这个社会,就可以影响顶层结构。共享经济严格说来,我觉得是从欧文开始的——从让最底层的劳工者变得有资本去买土地,盖合作新村;主张教育和劳动应该连接在一起。
其实合作社不是我这一生最想要做的事情,我比较想要推动的是阅读运动,因为阅读几乎是唯一一件可以反转阶级的事情。因为我自己出生于次贫家庭,我非常地清楚,我的自主阅读帮助了我突破学历。我现在的身份是专栏作家以及记者,余生最重要的事情是每周准时交稿。而做社会运动,消费运动沟通购买,或者去沟通不买都是力量;我们集结起来买,或者集结不买都是力量,所以我们不要小看手上的力量。社会运动的策略日本发展了40几年,当然是最棒的,然而台湾是一个资本主义非常浓厚的,几乎都是留美派在掌权的社会,所影响整个社会的资本主义非常浓厚。可是我们仍然开出一朵合作主义的小花“主妇联盟”。所以做任何事,价值观一定要要放在最前面,否则就像一篇文章说的“优步是劣步”。当这种反省性的文章出现,并且我们有核心价值,那么改善社会背后的价值就是期待每个人贡献一点点力量,连接起来变成对人有益友善,对环境保护的力量。

提问:第13页。

陈来红:权利和义务非常重要,缴纳股金就是成为一个组织发展的重要资本,共同资本。关于每年缴年费这件事,其实我跟有关部门还论战过一轮,全台湾没有合作界有缴年费这件事情,可是我觉得缴年费这件事是辨识NGO的方式。归合作社在法律上叫做社团法人,不是财团,不是公司,所以如果缴了年费那就可以加入社团。另外有一个机制,这个设计最重要的是应对台湾的法律:法律规定如果会员没有超过半数人参与投票,那这个提案就会否决;那么如果没有这样有限度的机制,很快就会陷入投票人数占比越来越少的情况,就会陷入每一次选举都是无效选举的情况。所以,设一个年费就说明,只有忠实的利用者才有投票权。忠实利用者可以每年利用,每年去缴年费,这样忠实利用者可能变成被选举人,缴年费就代表你掌握一个选票。要让组织可以运作,要在法律的限制里突破某个困境,所以就设了年费,主妇联盟是台湾唯一的缴年费的合作社。

提问:第17页。

陈来红:产品开发,合作运动有六大原则。但是1995年世界合作联盟在东京加了一条“社区关怀”社区原则,2004年我所在的亚西亚姐妹会向日本联合会的会长提议,应该增加第八个原则,叫“循环性有序社会”的原则。虽然我觉得,六大原则大家都还学不会,第七原则也还没有踏出去,前辈能不能耐心地一年一年分享经验给我们晚辈,后来答应了,其实我也不知道那一年做的决定到底是对还是不对,因为现在循环经济全世界都在讲,可是2004年和野会长已经讲了。所以原则是很重要的,因为定了原则,所有的行为都要回到价值来反省,回到原则来检视。所以主妇联盟的这些原则就会让我们的社员有一把尺来丈量日常生活的行为。我们做事,价值跟原则一定要先放在前面,要很清楚,常常要反省,有没有违背价值,有没有违背原则。

提问:想看日本的经验。

陈来红:2000年中国台湾做世界合作联盟大会主办国的时候,主妇联盟刚创社,我是领事主席。当时东京来了23个合作社,他们在1995年受世界合作联盟影响,合作社运动者和社会改造运用者两个运动共同对话,开始设想如果我们要一起来合作,那么我们希望我们的社区是什么样的?这个图就是两股社会运动的力量在讨论之后总结出来的。为什么是在2001年?因为1995年世界合作联盟在东京召开的时候,它的主题就是2000年的合作社是怎么样的合作社,主办方很辛苦地从全球的合作社收集的资讯,出版了一本书叫做《2000年合作社报告》,这本书在台湾有,从事合作运动的人一定都会把它当成圣经来读。而日本很喜欢做第一,所以他们就设想2001年的社区是怎么样的。然后2000年在剑桥分享经验的时候他们就很自豪地说:“公元2001的社区我们在2000年就做到了。”所以日本人在做事时是标杆插着的,他们全力以赴,甚至是超前。所以我觉得合作社如果只是在同温层里很安逸的话,没有设目标的话,其实理想是不会到的。谢谢大家!

提问:这张图代表日本已经实现了吗?

陈来红:已经实现了,2000年就实现了。

提问:民间的力量?

陈来红:对。


黄孙权按:我们一般都觉得消费合作社只是一个中产阶级透过消费买有机食物造福自己的过程,但实际上,在中产阶级买有机食品的背后支持了非常多农户,让他们愿意尝试有机的耕作,这样是很不容易的。透过消费者,最后带动的是农户种有机的耕种。所以其实表面上看起来是中产阶级的消费,其实背后可以带动非常多的有益环境的效果。